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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大江湖,丹心一顆塵中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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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被停職是什麽意思?李虎丘從杭城往回走的時候一直在琢磨老媽說的話。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駕車的燕東陽正想著小妮娜說的為他準備的特別禮物。心不在焉順嘴答道:“那就是還沒停職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虎丘忽然心念一動想到:既然沒停職,就說明上頭的態度還很難說,對於沒有定論的事情共和國的保密工作向來做的很好,老媽不過一民營企業家又是怎麽知道的?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間十點半,想著去看看李援朝他應該只會感到高興。“先別回家,去大江南。”

貴賓套房內。李援朝欣喜的看著兒子,李虎丘也在打量李援朝。

李虎丘從李援朝身上看不出絲毫憂心忡忡之意,微感疑惑問:“聽說最近又很麻煩?”

李援朝苦笑道:“你媽媽知道了?”

“是啊!非常震怒,揚言要登報征婚。”李虎丘點點頭煞有介事。又反問道:“你看起來不是很著急的樣子?”

“他們的打算是就算不能利用這件事把我怎麽樣,但至少也要利用這件事給你老子我添點堵,這消息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特意告訴你媽媽的。”李援朝先是顏色一變,語帶怒意。接著自苦一笑,淒然道:“不管有沒有這件事,我都已對不起她,你媽媽要怎麽樣也是應該的。”

“我是說你對那件事兒似乎不是很在意?”李虎丘強調道。“聽說你就要被停職了?”說起公事來,李援朝眉宇間稍稍舒展,沈聲道:“癬疥之患而已。”

李虎丘嘿了一聲,“夠自信的,不愧是我老子!你對待我媽的問題上有你工作中一半魄力,我也早就有個家了。”又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就弄出生活作風問題了?”

李援朝擡起手用小手指輕輕撓撓頭,淡然道:“一時大意了。”接著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三個月前的一天,楚四季來找李援朝交代她所知的安靖國的問題,並且提交了一些關於安靖國與劉志武關系非同一般和財物往來的書面證據。當時楚四季說起了安靖國在十幾年前對其實施奸汙的犯罪過程。由於那件事缺乏實證,就算追究下去也未必能將安靖國如何,李援朝當時便沒太往心裏去,一聽而過後想著尋找相關人證再說。卻沒想到楚四季說那番話其實另有目的。二人的對話被她暗藏在鞋根兒裏的微型錄音器錄下來之後。兩個月後,安靖國前腳被免職,那份被高人以斷章取義之法改造的錄音資料便出現了,只是刪掉一部分後就變成了一個李援朝覬覦楚四季美色強行不軌的證據。說到這裏,李援朝從抽屜中拿出一支錄音筆,播放了一段錄音。

“首長,不要啊!首長,不要啊!嗚……嗚……嗚……”

“首長對不起,是我不懂事,我不是故意的,你讓我離開好嗎?”

李虎丘聽罷多時,凝思片刻後說道:“這應該不足以證明你真做了什麽吧?”他沒有問李援朝這份錄音是從哪搞來的,但也不難猜測這其中的貓膩。只看李援朝這份自信便不難想象他的後手還未絕。或許整件事給他帶來最大困擾的莫過於老媽燕雨前的一腔怒火。

李援朝哼了一聲輕笑道:“哪裏會這麽簡單,這個楚四季走的時候假意摔倒,我當時沒多想就扶了她一把,結果胳膊被她抓了一下,她的指甲裏有我身上衣物的纖維和皮肉,這樣一來這份錄音就很有說服力了。”

李虎丘讚了句:“高,想到這主意的人真是一位高人!那照這麽說楚四季自首其實是個針對你的陰謀?劉志武不過是被人家丟出來的小卒子?如果不幸被我言中,那這回你的麻煩不小啊。”

李援朝自信的:“這些上不得臺面的陰謀詭計還奈何不了你老子。”又換上愁容:“倒是你媽媽那裏還請你回去好好安慰一番,她要登報征婚就……”他想說就隨她去吧。可他對燕雨前用情太深,雖然不忍見她孤苦一人浪費大好年華有心屈己從人,但話到嘴邊卻終究沒有把後邊隨她去三個字說出口。

李虎丘道:“看在你前陣子沒少幫我忙的份兒上,這件事我會盡心,還是那句話,在對待感情這個問題上我瞧不起你。”起身告辭道:“很晚了,樓下還一個兄弟等著呢,臨走前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算計你的人是個非常了不起的陰謀家,不管你有多少隱藏的實力,也不管過去的高一凡在你眼中有多微不足道,都請你不要小看這個對手。”

※※※

回到青田鎮大宅,李虎丘睡不著覺坐在院子裏沈思李援朝被陷害這件事。跟李援朝見過面之後,從他拿出那份錄音材料起李虎丘便不再替他擔心什麽。但他卻很擔心這件事是出自謝煒燁的手筆。楚四季自首,弄死了劉志武,牽連出安靖國。現在安靖國因為楚四季交代的材料被謝潤澤打落塵埃,卻是倒而未死。李援朝雖首戰告捷卻未竟全功,遠沒有達到當初預想的力求利用安靖國和劉志武案來震懾東南官場的效果。並且就在此時,楚四季又突然咬了李援朝一口,這一口咬下來就算不能把李援朝扳倒,但賊咬一口入骨三分,至少也會牽扯他很多精力。喬寶峰門下倒了個安靖國,卻因為安靖國沒被逼上絕路胡亂攀咬而未損根本。李援朝雖然獲得了一場小勝卻自損八百被人兜頭潑了一頭臟水。這第一回合算起來,李援朝和遠在京城的喬寶峰算平分秋色。這樣鬥下去,最終誰會漁翁得利已經顯而易見。一想到謝煒燁這頭老閹驢,賊王就不禁一陣陣火大。自言自語罵道:“這頭狗日的老閹驢,想什麽辦法也要幹掉他!”

“又想幹掉誰?”陳李李披著衣服來到院子裏,款步來到賊王面前,動作溫柔的坐到賊男人腿上,將他的頭攬入懷中。輕輕說道:“跑到南洋殺了那麽多人還沒夠嗎?”

“你怎麽起來了?夜裏涼,摟我緊一點。”李虎丘答非所問道。

“東陽和小妮娜好大動靜,吵的我也睡不著,想你了。”

李虎丘聞著古典佳人身上曼妙的芳香,笑道:“這一路還沒折騰夠嗎?”

陳李李深情道:“永遠也不會夠的,我說過的愛死你了,為你死了都覺得不會夠。”

李虎丘不悅道:“說什麽傻話呢?什麽死啊死的。”

陳李李咯咯一笑,“傻哥哥,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啦,有你在我哪裏舍得嘛。”又興致勃勃說起另一件事來,“你打算怎麽安置南洋來的那些阿叔們?不算已經啟程隨包四航去了港島的那些人,留在華夏這邊的就有三千多人呢,幾百個家庭的生計,這可是你親口承諾過的事情,我爸的意思是這件事咱們必須做好,我已經拿到了他的大力支持。”伏在虎丘耳邊輕聲道:“五個億呢。”“印尼盾?”古典佳人一撅嘴,“屁話,把我老爸看成什麽了?當然是美元啦,南洋洪門大龍頭嫁姑娘哎,哪能連個嫁妝都沒有,你不肯在南洋擺酒,我爸也沒辦法,只好把嫁妝先給你送來了,那些人和這筆錢你看著辦吧。”

李虎丘將她緊緊抱住,笑道:“我有你就夠了,這筆錢有沒有倒無所謂,這些人我答應會安排就一定做到,明天我就去找謝潤澤去,國家正在搞東南沿海經濟帶,十幾座口岸城市全開放,這些人都是海邊上成長起來的買賣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謝潤澤指不定還要禮遇一番呢。”

陳李李妙目一轉,想起一個人來,說道:“之前忘記跟你說了,這些願意回國發展的人當中有一個人可是大大了不起的人物,就是那個代表大家跟你談話的中年人,他叫馮兆興,是南洋著名的紙業大王,在大馬有十幾家紙漿廠,在爪哇島上還有大片的林地,在整個南洋地區也是數得上的巨富呢,身家就算比不得陳展堂,相差也不會太多。”

李虎丘動容道:“我草,還有這種事?這可是一尊大佛呀,我那黑道巨頭老泰山家產幾何你曾經跟我說過,這人能跟你老爸媲美,怎麽說也的有近五十億的身家吧?前陣子謀門和甬城市委簽了一筆三億美金的稀土開發投資項目,連朝廷臺都跟著聞風而動大書特書了一番,這位老哥可是打算把整個家族都遷回內地的!那要算多大一筆投資?”

陳李李笑道:“所以無論蕭姐姐有多好,你都要一碗水端平,我帶來的嫁妝可也未必比她少呢。”

美人恩重,最難消受。李虎丘一聲嘆息,矯情道:“我他媽何德何能啊?”抱起古典佳人直奔臥室再戰險峰幽澗去也。

※※※

一星期後,消息傳來,李援朝的案子解決了,中央派來的調查組組長跟他進行了一次密談後,便草草對浙省官員們公布了調查結果,全盤否定了之前的種種不利於李援朝的指責。不明內情的人完全無法想象李援朝是怎麽度過這一關的。只有謝潤澤這個深知李援朝身有隱疾者才知道其中究竟。這件事由於涉及到李援朝的隱私,具體原因沒有被公諸於眾。但調查組為了取信於民,再確認李援朝是無辜的,而楚四季是在汙蔑他之後,調查組決心要在楚四季身上下功夫找缺口。李虎丘聽到這裏心中忽有不好預感,如果這件事的幕後策劃者是謝煒燁,那位風騷入骨韻味十足的楚船娘恐怕也要嗝屁了。

李虎丘的心中對李援朝強勢過關的緣由隱隱有個答案。大概離不開兩個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李厚生強大的影響力,早年一場近代軍事史上著名暴動,李厚生從家鄉帶出來一百多位開國將軍,讓李家在軍界的實力太雄厚。不管是臺上的申城幫還是臺下躍躍欲試的中生代,亦或者是那個重點培養的年輕幹部榜上的人物,誰都不敢公開跳出來對李援朝下死手。十年前那場亂局中李厚生和太宗聯手仗著手中的槍桿子放倒一片逆流那件事,作為政治事件應該說還沒過保鮮期。前車之鑒擺在那呢,有人就算要動李援朝,至少也得等那位九十來歲,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的老爺子徹底閉眼之後。這是第一個也是比較重要的理由,其次,便是李援朝身上那個隱疾了,這是一個很好很強大的放過李援朝的理由,或者叫臺階也對。

政壇從來不是分辨黑與白對與錯之地,比較的只有強與弱,玩的是權衡利弊。李虎丘久歷江湖,對傾軋暗算的游戲規則早爛熟於胸,看清此節便不難分析到李援朝過關背後的貓膩。現在他在猶豫是不是要借著楚四季這個人做文章,釣一釣謝煒燁這只老狐貍。上一次布下殺局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反而被老閹驢連續算計,弄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折了劉志武不說還險些讓他把李援朝給暗算了。賊王出道以來歷經奇險也沒吃過這樣的虧,功夫不到打不贏很正常,可缺心眼被人騙就沒什麽理由了。思來想去,賊王還是心有不甘迫切的想要扳回一城,最終決定這件事不管成與不成都值得一試!

※※※

這一個星期以來李虎丘又恢覆了課業。趙一龍的作業完成的不怎麽樣,那位道貌岸然喜歡給女學生單獨輔導功課,還喜歡做文抄公把別人的學術成果據為己有的文學院老院長大人依然故我在上班。為此自由社大龍頭頗為震怒,把趙一龍叫到學校東邊小公園裏訓斥了一番。“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咱們江湖人做生意也好辦事情也罷,最重要是什麽?”趙一龍沈默。賊王語重心長道:“最重要是說話要算數,說讓他滾蛋就必須讓他滾蛋。”

“說說吧,差哪裏了?為何這只蒼蠅還在我眼前晃?”

趙一龍撓頭道:“這人就是個不倒翁,壞事兒沒少幹可件件不留手尾,滑不留手的,總也抓不住他的小辮子,你不是說過不能妄動無名嗎?沒憑沒據的我除了揍他一頓外沒別的辦法替程先生出這口氣。”

李虎丘嘿嘿一笑,說道:“早跟你說不要死讀書,什麽話都有兩面性,要學會活學活用,這事兒哪有那麽覆雜啊?沒有小辮子抓你不會給他制造一個小辮子?人性是有弱點的,你忘了咱們這位院長大人有個喜歡幫助女學生做單獨輔導的壞習慣了嗎?”

趙一龍恍然大悟道:“啊,你是說……”李虎丘把臉一沈,道:“我什麽也沒說,自己理解去,我要的是結果,你是寶叔的弟子,是我李虎丘重點培養的自由社未來獨當一面的人才,這麽簡單的事情面前都不懂變通,生死關頭你怎麽能看的準敵……哎,那個不是林少棠嗎?跟他一起的那個光頭……我草,她來甬大做什麽?還穿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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